俄罗斯对乌克兰造成的损害成本已远远超过被冻结的俄罗斯储备金额。
自乌克兰的西方朋友封锁俄罗斯中央银行在其管辖区内的外汇储备以来已经过去了19个月。在这段时间里,他们未能接近于为乌克兰的利益而没收这些储备。他们仍然抱怨法律复杂性和信息不足,尽管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完成所有必要的分析,甚至公布储备的金额、形式和位置。即使是对私人金融机构因围困俄罗斯资金而获得的意外巨额利润征税这一明显且法律上直接的举措,似乎也陷入了无休止的讨论中。
然而,西方领导人确实做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让自己陷入了一种承诺,如果他们不采取更多行动,就会冒着自相矛盾的风险。五月和七月,他们再次发誓说:
符合我们各自的法律体系,俄罗斯在我们管辖区内的主权资产将保持冻结状态,直到俄罗斯为其对乌克兰造成的损害付出代价。
现在没收所有资产与此有何不同?(我们知道,俄罗斯对乌克兰造成的损害成本已远远超过被冻结储备的金额。)经济上,只有这一点不同:重建可以立即开始,从而也减轻了乌克兰有限的生存资源的压力。法律上,我听从律师的意见——但我质疑,为何现在没收资产用于战争赔偿比无限期封锁它们直到用于支付战争赔偿在法律上更难。这让我认为,政治差异最为重要:现在没收资产需要采取行动;推迟则留有在采取行动前改变主意的选项。
让我们立即驳斥一种等待的论点。我经常听到,如果你现在没收资产,你就会在未来的和平谈判中失去一个重要的筹码。这里的想法是,你可以提出解冻储备作为俄罗斯采取行动的奖励……但究竟是什么行动呢?如果是为了让俄罗斯支付赔偿,那么现在没收是一种比保留“谈判筹码”更快的实现方式。但如果是为了别的,那么这意味着西方领导人不应该或不会做他们在我上面引用的句子中所承诺的事。无论如何,你实际上并没有失去谈判筹码。你可以现在就没收储备,然后在未来的谈判中提出,已经通过没收“支付”的金额可以抵消应支付的总赔偿额。
换句话说,这种谈判筹码的论点所达到的,只是对G7领导人明确承诺的价值产生怀疑。更有建设性的做法是相反的,这也是我在这里想要做的。如果G7是认真的,它还应该愿意做什么?它应该愿意帮助乌克兰今天就能够访问其未来从俄罗斯获得的赔偿,因为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他们都在为此目的而专门划拨中央银行的资产。我认为我们可以利用金融市场来提前支付这些赔偿款项。本质上,G7的承诺意味着西方应该愿意保证乌克兰将得到赔偿,乌克兰可以依靠这样的保证今天就筹集资金。
这是它可能的工作方式。(这与去年流传的关于“证券化”俄罗斯储备的想法不同。那将涉及使用俄罗斯的国家资产作为抵押,这在法律上并不比直接没收它们更容易。)
首先,实施制裁的联盟将设立一个特殊目的金融实体,通过这个实体来组织乌克兰重建的国际资金支持。当然,它将与一个治理机构相连,该机构将控制资金流向乌克兰的重建。这个特殊目的工具将被授权通过发行乌克兰盟友提供主权担保的债券向金融市场借款。(对于欧元区债务危机的老兵来说,类似于欧洲金融稳定机制的模式可能是一个可以借鉴的模型。)
其次,将设立一个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协议——大概是一项国际条约——在乌克兰和实施制裁的联盟之间。这将承诺乌克兰授予特殊目的实体收集所有由俄罗斯对其攻击所产生的赔偿的权利(这显然需要非常精确地定义),直至乌克兰之前收到的金额。这将被视为那些预付款项的偿还。
在战后的未来,偿还计划当然可以改变,这样乌克兰就能够更多、更快地重建。这将取决于赔偿款的数额、俄罗斯承诺支付的可靠性,以及联盟愿意继续为乌克兰提供担保的程度。例如,如果乌克兰加入欧盟的进程顺利,甚至已经完成,这无疑是重要的。
第三,资金实体将从今天开始发行债券,并根据管理机构设定的规则将所得款项转交给乌克兰。当然,要做到这一点将是困难的,问题涉及从选择可以有效用于建设的最大资金流量,到选择合适的项目以及在过程中防止腐败等。但这些都是任何重建项目都会遇到的挑战;这并不是反对这种资金模式的理由。
这些答案需要在乌克兰及其盟友(以及乌克兰内部)之间进行协作决策时达到良好的平衡,同时需要一个强大的法律机制来停止和追回被挪用或误用的资金。同样,乌克兰在欧盟加入进程中越进一步,找到这些答案就越容易。正如我去年六月在乌克兰重建会议的九点总结中所写的,关于如何最好地管理重建工作,已经有很多好的工作正在进行。
关键是,重建的挑战并不是反对这种预先提供资金的方法相比其他方法的理由。因此,你应该根据这个提议能做到而其他重建资金方式做不到的事情来评判它。
它可以迅速将更多资金投入乌克兰——足以开始重建,而不仅仅是维持政府运转。它可以在乌克兰盟友不承担预算成本的情况下做到这一点,财务风险微乎其微:即使3000亿美元的担保真的被触发,它也只会使实施制裁联盟的负债增加其联合年国民收入的0.6%。而且它会使G7领导人的承诺在时间上保持一致。如果战后俄罗斯拒绝赔偿其造成的损害,乌克兰的担保国就不会被诱惑放过莫斯科。相反,他们将有更多理由将俄罗斯中央银行在其管辖区的储备重新用于乌克兰的利益——这也将是他们的利益,因为有了担保。
西方领导人承诺让俄罗斯付出代价与他们目前不愿采取行动实现这一点之间存在着令人不安的紧张关系。这里有一个提议,可以让他们的行动与言辞相符。如果他们言之有物,就没有理由不接受它。